058

第四章

 帷幄千里

小慎微的。这女孩容貌秀丽，是个美人坯子。恐怕附近的青楼楚馆，已经有人看

上她了。”

青楼楚馆里，少不了的是地痞无赖，义庄人就是想管又怎么管？清蕙当时还

小，说话也直：

“真可怜，同姨娘当年一样，都是孤苦伶仃、举目无亲了。”

被她这么一说，焦四爷倒笑了：

“遇上你，也是她的缘分。”

只清蕙一句话，绿松一生命运都发生了改变。她进了府中当差，三姨娘最怜

惜她，将她收在身边教养；没有几年，就进了自雨堂做小丫头。凭着三姨娘这一

份同病相怜的缥缈好感，和她自己逐渐养成的谨慎作风，清蕙十岁的时候，她已

经是自雨堂里的大丫头。清蕙渐渐有了城府，便刻意提拔绿松，令她做了自己身

边的大丫鬟。主仆两人相伴至今，已有七年了。

“在我身边这些千伶百俐的小妮子里，我一向特别抬举你。”蕙娘淡淡地说，

“除了你本身资质好，还有一点缘由，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这些事，平时大家心照，蕙娘从来不曾说穿，如今特别提出来，当然是有用

意的。绿松直言：

“姑娘身边的丫头们，一个个都是有来头的，唯独我没亲没戚、

孑然一身，有什么事，我心底想的只是姑娘和三姨娘，再没有别的顾虑。”

蕙娘身边这些大丫头，石英是二管事焦梅之女，玛瑙是布庄掌柜之女，孔雀

是蕙娘养娘女儿，雄黄是账房女儿。石墨就更别说了，在府里她哪里没有关系？

姜家算是府里最大的一个使唤人家族了，她和文娘手下的黄玉、太和坞里的堇青，

说起来都是很近的亲戚——就算再好的人才，没有主子的特别关注，又或者是很

硬的后台，想进自雨堂打杂，那都是难的。

“嗯。”蕙娘点了点头，“就因为你没有别的亲戚，一辈子都着落在我身上，我

对你，自然也要比对别人都放心一些……”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竟亲自拈起墨条，在砚池中添了些清水，磨起墨来。

“你说我最近有心事，也足证你观察入微。”绿松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

了主子的下文，“我是有心事……出孝摆酒那天，我收到消息，有人欲行不利

于我性命之事。”

蕙娘口吻虽淡，但以绿松的沉稳，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怔怔地道：

“姑娘——这可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

“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的意思。”蕙娘淡淡地说，“如今你是明白了吧？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