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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
艰艰难难地爬到十楼上去,想象着打开办公室的后门,没骨
没筋的一堆身子的肉丢在沙发里,燃一支烟,深深地往腔中吸,
再悠悠地吐出唇外。暖和的阳光从窗子半照了膀子,看一只幽灵
似的蜜蜂在那盆仙人球新开的嫩花上盘旋,梦着这没有电梯的高
空住宅,人应该有一双能装能卸能折叠于口袋的翅膀。但是,气
喘吁吁地来到办公室门口了,方记得开门的钥匙还在楼下;当注
目一个漂亮女子而大受她回视一笑的幸福,自行车忘记了锁。开
门的钥匙同开车的钥匙拴在一起,正占据了车锁眼吧?
天生的不是倾国倾城的貌,却有多愁多病的身,多么想参
加体育运动。但运动会是一种比赛,是畸形人对金牌的追逐;
他们做残酷的训练,服用高效的刺激药剂。可怜的
D,风中旗
子一样的人物,拎着一堆金牌回来了。他说他的同伴,有的高
得一走三摆,有的青年了还是少年的发育,有的伤残在赛场,
有的在赛场猝然长逝。他是最幸运的,安全归来,却终日煎起
了药罐。于是这世上孱弱而长寿者,他们的健身之道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