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恕生命的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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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手绢包儿。山村里难得热闹那么一回。
我倒宁愿去看牛顶架,那实在也是一项有益的娱乐,给人一
种力量的感受,一种拼搏的激励。我对牛打架颇有研究。二十头
牛(主要是那十几头犍牛、公牛)都排了座次,当然不是以姓氏
笔画为序,但究竟根据什么,我一开始也糊涂。我喂的那头最壮
的红犍牛却敬畏破老汉喂的那头老黑牛。红犍牛正是年轻力壮的
时候,肩峰上的肌肉像一座小山,走起路来步履生风;而老黑牛
却已显出龙钟老态,也瘦,只剩了一副高大的骨架。然而,老黑
牛却是首领。遇上有哪头母牛发了情,老黑牛便几乎不吃不喝地
看定在那母牛身旁,绝不允许其他同性接近。我几次怂恿红犍牛
向它挑战,然而只要老黑牛晃晃犄角,红犍牛便慌忙躲开。我实
在憎恨老黑牛的狂妄、专横,又为红犍牛的怯懦而生气。后来我
才知道,牛的排座次是根据每年一度的角斗,谁夺了魁,便在这
一年中被尊崇为首领,享有“三宫六院”的特权;即便它在这一
年中变得病弱或衰老,其他的牛也仍为它当年的威风所震慑,不
敢贸然不恭。习惯势力到处在起作用。可是,一开春就不同了,
闲了一冬,十几头犍牛、公牛都积攒了气力,是重新较量、争魁
的时候了。“男子汉”们各自权衡了对手和自己的实力,自然地
推举出一头(有时是两头)体魄最大、实力最强的新秀,与前冠
军进行决赛。那年春天,我的红犍牛正处在新秀的位置上,开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