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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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当时也对L不大满意的伙伴指点我、怂恿我,拍着胸脯说他

们甘愿随我一同前去讨还,再若犹豫就成了笨蛋兼而傻瓜。就去

了。走过那道很长很熟悉的墙,夕阳正在上面灿烂地照耀,但在

我的记忆里,走到L家的院门时,巷角的街灯已经昏黄地亮了。

这只可理解为记忆的作怪。

站在那门前,我有点儿害怕,身旁的伙伴便极尽动员和鼓

励,提醒我:倘调头撤退,其卑鄙甚至超过投降。我不能推卸罪

责给别人:跟L打架后,我为什么要把送给L东西的事告诉别

人呢?指点和怂恿都因此发生。我走进院中去喊L,L出来,听

我说明来意,愣着看一会儿我,让我到大门外等着。L背着他的

母亲,从屋里拿出那件东西交在我手里,不说什么,就又走回屋

去。结束总是非常简单,咔嚓一下就都过去。

我和几个同来的伙伴在巷角的街灯下分手,各自回家。他们

看看我手上那件东西,好歹说一句“给他干吗”,声调和表情都

失去来时的热度,失望甚或沮丧料想都不由于那件东西。

独自贴近墙根我往回走,那墙很长,很长而且荒凉。记忆在

这儿又出了差误,好像还是街灯未亮、迎面的行人眉目不清的时

候。晚风轻柔得让人无可抱怨,但魂魄仿佛被它吹离,飘起在黄

昏中再消失进那道墙里去。捡根树枝,边走边在那墙上轻划,砖

缝间的细土一股股地垂流……咔嚓一下所送走的,都扎根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