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恕生命的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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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上了二楼。“斯是陋室”—脱了漆的木地板,受过潮的木墙围,
几盏老式吊灯尚存几分贵族味道……大家或坐或站,一起吃饺子,
读作品,高谈阔论或大放厥词,真正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年代。
所以,这轮椅殊不可以“断有情”,最终我把它送给了一位
更不容易的残哥们儿。其时我已收获几笔稿酬,买了一辆更利远
行的电动三轮车。
这电动三轮利于远行不假,也利于把人撂在半道儿。有两回,
都是去赴苏炜家的聚会,走到半道儿,一回是链子断了,一回是轮
胎扎了。那年代又没有手机,愣愣地坐着想了半晌,只好侧弯下身
子去转动车轮,左轮转累了换只手再转右轮。回程时有了救兵,一
次是陈建功,一次是郑万隆,骑车推着我走,到家已然半夜。
链子和轮胎的毛病自然好办,机电部分有了问题麻烦就大
了。幸有三位行家做我的专职维护,先是瑞虎,后是老鄂和徐
杰;瑞虎出国走了,后二位接替上。直到现在,我座下这辆电动
轮椅—此物之妙随后我会说到—出了毛病,也还是他们三位
的事;瑞虎在国外找零件,老鄂和徐杰在国内施工,通过卫星或
经由一条海底电缆,配合得无懈可击。
两腿初废时,我曾暗下决心:这辈子就在屋里看书,哪儿也
不去了。可等到有一天,家人劝说着把我抬进院子,一见那青天
朗照、杨柳和风,决心即刻动摇。又有同学和朋友们常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