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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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男少女难免说笑得不管不顾,既不能影响了别人又不可剥夺了我的

快乐,于是给了我十点五级的待遇。加号的窗口朝向大街,我的床紧挨

着窗,在那儿我度过了二十一岁中最惬意的时光。每天上午我就坐在窗

前清清静静地读书,很多名著我都是在那时读到的,也开始像模像样地

学着外语。一过中午,我便直着眼睛朝大街上眺望,尤其注目骑车的年

轻人和五路汽车的车站,盼着朋友们来。有那么一阵子我暂时忽略了死

神。

朋友们来了,带书来,带外面的消息来,带安慰和欢乐来,带新

朋友来,新朋友又带新的朋友来,然后都成了老朋友。以后的多少年

里,友谊一直就这样在我身边扩展,在我心里深厚。把加号的门关紧,

我们自由地嘻笑怒骂,毫无顾忌地议论世界上所有的事,高兴了还可

以轻声地唱点什么—陕北民歌,或插队知青自己的歌。晚上朋友们

走了,在小台灯幽寂而又喧嚣的光线里,我开始想写点什么,那便是

我创作欲望最初的萌生。我一时忘记了死,还因为什么?还因为爱情

的影子在隐约地晃动。那影子将长久地在我心里晃动,给未来的日子

带来幸福也带来痛苦,尤其带来激情,把一个绝望的生命引领出死

谷。无论是幸福还是痛苦,都会成为永远的珍藏和神圣的纪念。

二十一岁、二十九岁、三十八岁,我三进三出友谊医院,我没

死,全靠了友谊。后两次不是我想去勾结死神,而是死神对我有了

兴趣;我高烧到四十多度,朋友们把我抬到友谊医院,内科说没有

护理截瘫病人的经验,柏大夫就去找来王主任,找来张护士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