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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脸面的人家,妈妈指望你光宗耀祖呢。要说,你就是爱听个戏也没有

什么不好。但是,孩子,那不是个容易有出息的地儿,你懂吗?”立秋下

意识地点点头,又马上摇头。他不懂,他不懂什么样儿叫出息。他也不懂,

学戏怎么就没出息了?

立秋妈用手轻轻地擦了擦立秋脸上的泪痕:

“原先啊,妈觉得你爸爸

爱玩儿,也爱带着你玩儿,这都不算什么。可是现在不成了,你把玩儿当

了正经营生。你得知道,人不能玩儿一辈子,玩儿也养活不了人。你看

看,你爸爸,原先多自在的人,现在呢?得天天上班给人家看肉锅!他

不憋屈吗?咱家不是世家也没有个后台,往后的日子一点儿都摸不到边

儿呢。儿子,妈是怕这个玩儿耽误了你爹又耽误了你啊!”说着说着,

立秋妈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些委屈,伸手抹掉了自

己的眼泪:

“孩子,答应妈,以后不准逃课了!你得好好上学你知道吗?

你答应妈!”立秋看着妈妈哭了,自己也忍不住地抽泣了起来。但是,他

依旧不能懂得妈妈说的那些话。呜呜的哭声让门外的小菊觉得凄凉。她对

小弟弟说:

“利民,你以后好好上学好不好?”利民扬起小脸儿干脆地答

应着:

“好!”

立秋的爸爸自己走到了相熟的小酒馆儿,一个人要了一碟子花生豆儿,

三两老白干儿。他为儿子苦闷,为这个家苦闷,也为自己苦闷。他大声地

唱了出来: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酒馆儿的小二一边殷勤地给他上

了酒,一边儿说:

“三爷,这是怎么话说的?听说您去卤肉厂上班儿去了?

还是有班儿上的好,劳动人民!工人多好啊,您得高兴!”立秋爸爸抬头

苦笑了一声:

“好?”然后使劲地喝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

“孔明先生要

是活到今天还能散淡不能?您还能羽扇纶巾风袅袅?您还能空城奏琴乐逍

遥?”店小二听了两句摇摇头,无语地离去了。

立秋爸摇摇晃晃回家的时候,心里还是堵得慌。为什么堵,他说不出

来。好像就是有人往他心里扔了一块儿大砖头,又堵又沉。他想骂街,又

不知道该骂谁。小日本鬼子?对!就是小日本鬼子!自打他们一来,生活

简直就变了样儿,掉了个儿。他们来之前,家里的裁缝铺多兴旺啊。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