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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他自己除了玩儿也真干不了什么。他倒是也跟媳妇儿说过，要不我

给朱大爷管大衣箱去得了，我看见水袖一甩我就坐不住！立秋妈白了他一

眼：

“你去啊，你跟老太太说去！说你进梨园儿，说你当箱上的人去！”立

秋他爹马上就耷拉下脸来嘀咕：

“有什么不成？有什么不成？看不起人家

还——你知道什么，那都是能耐！”立秋妈不再搭理他。立秋爹也知道，

这个家不缺个箱上的人，这个家缺钱！再者说，老太太一直维持着这个家

的体面，怎么能让自己进梨园行？可是梨园行有什么不好？他想不明白也

没拧过这个劲儿来！立秋他妈瞅着又是气又是恨又觉得自己这个爷们儿有

点儿可笑。她半嗔半怨地说：

“你要是下了海，你就抱着你的行头睡去！”

立秋他爹苦笑着说：

“葛三爷搂着睡觉的行头那也得是雪白镶缎走金线，花

开四季的大开氅！帅啊！”立秋妈说：

“你就照着西门庆捯饬去吧！”葛三

爷斜眼瞄一眼自己媳妇，嘿嘿一笑：

“看看，你都懂了，西门庆就得穿开氅，

要不怎么能有那个帅劲儿呢！”立秋妈被他的话噎住了，扭身走了。葛三

爷在她身后念白：

“娘子，慢走啊！”

立秋不知道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只照着自己的喜爱从面缸里舀

出一碗面给自己扑成个大白脸。他爸和他妈看见他时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半天他爸爸哈哈哈地大笑着说，儿子你这是要唱哪出啊，画成曹操

啦！她妈心疼那碗面，看着那爷儿俩说，败家子儿，都是大败家子儿！

你还惯着他！

立秋妈当天晚上跟立秋爸说要出去做活儿的事的时候，立秋爸只是抱

着儿子一个劲儿地背诵：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他已经

没有能力再给自己的儿子变出什么好吃的和好玩的来了。立秋依旧无言地

拽着他爹的衣角，口中嗫嚅着不成音的咿咿呀呀。他觉得脸上有点温热，

抬头看见他爹的泪水顺着脸庞一点一滴地流在了他的脸上……

立秋又提出要去园子看戏。立秋爸说，那咱俩说好了可不准告诉你

妈！立秋使劲点点头。他爸把他往肩上一扛说，我们爷俩溜达溜达去。任

凭立秋妈在后面叫也不回头了。立秋爸和立秋到了戏园子门口儿，见水牌

上写着：剧场整顿，暂停演出。立秋爸看了，扭头跟儿子说：

“秋子，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