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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不说咱家老三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呢！三奶奶说，二嫂，您就别埋汰

我们了。大奶奶说，没事没事，再怎么说，老三还有立秋呢！说着斜着看

了眼老太太。葛老太太说，打你们一个一个进门儿，我老太太就没偏着向

着过谁，是吧？今儿个也都给我闭上嘴！还没到吃不上的时候呢，你们要

干吗？说完，老太太撂下筷子颤巍巍地出门儿了！

家里的闲言碎语多了起来，闹着分家也不是一次两次。立秋妈每日里

愁得吃不下睡不着。一边儿伺候着自己的婆婆，一边带着哑巴儿子看病。

最难受的是，她还必须听着妯娌们的指桑骂槐。她打心眼儿里害怕，一旦

有一天老太太不在了，她就真的谁也指望不上了。

立秋五岁生日那天，立秋妈终于拉下脸找到了他的二哥二嫂。她跟他

们说，她得干活，她也能干活。她不想指靠着别人吃饭，也想给这个家做

点儿贡献。那两口子终于给了立秋妈一下午的好脸儿，他们对立秋妈说，

只要老太太同意，他们保证能给她找到活儿干。他们还说，现在是新社会

了，都在讲什么自力更生，跟过去老年间可不一样啦。在工厂里谁也不比

谁高一等，都是一样的。穿的一样，吃的一样，都一样。三奶奶说，我

行！我这就跟妈说，我得干活儿去！三奶奶一出了二房的屋门儿，二奶奶

就笑得跟吃了蜜蜂屎似的说，看看，有门儿！二爷说，幸亏老三娶了这么

个媳妇，要不以后得饿死！二奶奶说，你可别那么心软。看着吧，等老太

太没了那天，咱们……二爷说，还说？自己知道不就得了？这两年的账本

儿你都留着没？二奶奶说，那当然啦，还指着那个算账呢！

此时的葛家老太太已经没有了往日里杀伐决断的英武之气。看着小儿

媳妇跪在自己面前泪水涟涟地要出门干活养家糊口，也只有无奈地叹息一

声，然后说，委屈你了，好歹你也算是个格格呢！这要是搁在前朝……三

奶奶说，妈，我看出来了，我们也得自己奔活路去，跟上时代！您就恕儿

媳不孝，以后也得上班儿去了！老太太说，孩子，是我那马蜂儿子不争气

啊！说着，娘俩又哭了一回。

立秋爸虽看不得自己的媳妇满面愁容，但是也还算开明。话说回来，

他不开明大概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他深知，葛家已经走向了败落。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