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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后台

摇头。“那是你师父又骂你笨啦？”葛三爷又问。小郑子还是摇摇头。

葛三爷说：

“那你拽着我的衣裳干吗？有事说！老爷们儿办事别娘儿们

唧唧的！”小郑子带着哭腔跟三爷说：

“我娘病得不行了，请不起大夫！”

葛三爷倒吸了口气说：

“你没跟你师父说？”小郑子说：

“说啦！后台的老少

爷们儿都帮了忙了，可是娘病的时间太长，现在正挨家捯气儿呢！我……”

葛三爷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小郑子那张青涩的脸。小郑子说：

“三爷，您

是爷！我也是真没道了。我娘就要没了啊。”葛三爷不再犹豫起身就掏自己

的兜儿。小郑子祈求期盼的眼神儿让三爷摸遍了身上。没钱！真就没什么

钱！葛三爷没了往日的气势，只拿出薄薄的几张旧票子说：

“我哪儿还是什

么爷啊？！就这些了，你先拿去，倒是够请大夫的。”小郑子倒是高兴得千

恩万谢，直说：

“我记着您的恩德！三爷，郑为善给您磕一个！”葛三爷扶

起那孩子，用京剧念白说：

“如今英雄气短啊——”小郑子说：

“爷，您救了

我娘！您永远是爷！”这一日，葛三爷心里千万般地不痛快，只能在房里

一杯一杯地喝酒，醉了就给三奶奶唱戏。有的没的唱词儿他就唱起来。三

奶奶劝他睡下，自己端着大盆去屋门口洗衣裳的时候翻看三爷的兜。空空

如也，一分也没有。她委屈为难也惆怅了起来。戏是不会唱的，三奶奶把

一把子力气都花在洗衣裳上面儿，水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撩人的疼。三奶奶

口中念叨，可怎么过？可还能怎么过？

立秋妈心里的委屈难免就成了小菊和立秋受罚的缘由。可是无论怎么

委屈，立秋都会在他爸爸跟他说“爷们儿走着，园子去啊”的时候给忘得

干干净净。他真就拉着他爸爸的手奔园子走去。有时爸爸不忍心扫了这孩

子的兴致也就随着他奔了戏园子。

到了园子里，立秋如鱼得水，他自己能找到彩匣子，趁父亲和叔叔大

爷们说话给自己扮上。虽然抹得红不红白不白的让大人们看着就想笑，他

还是认真地给自己化妆，有一次因为给自己画上了丑角的八字胡儿逗得整

个后台的人笑个不停。立秋不觉得不好，他站在镜子前就拉开了架势，自

己美得不得了。他爸爸抱起他说：

“祖宗啊，你可真给咱家长脸！”朱大爷

说：

“这算是个缘法儿，只是可惜了。”朱大爷话没说下去，立秋他爸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