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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罢了，你倒让他带着小立秋去外面野去？再说，戏子本就是个玩意儿，

怎么也不能让孩子成了戏子！你记住了没有？”三奶奶掉下泪来，她说她

知道，她只是拧不过三爷。但凡要是能做主，就是打死饿死也不能让孩子

干那么丢人的事儿！葛老太太看着她也心疼，说：

“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

子！打进门儿那天我就没看错了你！以后，我总得有先走的那天，到那时

候三房可就指着你了！”立秋妈见老太太温和得都不像往常了，也立誓保

证再不能让立秋胡来。老太太听了欢喜，就拉着手儿和三儿媳妇说了半天

的体己话儿，娘俩的感情倒比原先还好了。

那时候，世道还很乱。葛家的裁缝生意有些一日不济一日的意思。立

秋的奶奶每日捏着不多的钞票眉头不见松开。大家庭里，大房二房瞅着白

吃不干的三房总是憋着一股子恨意。他们当着立秋爸自然不会说什么，只

是他不在的时候，立秋妈难免会受些冷嘲热讽和埋怨。

又是一个看似平常的一天，三爷又泡在后台和大家伙儿胡侃。就在他

说到小立秋腻在他娘怀里吃奶的时候，一个跑龙套的小武生呜呜地哭了起

来。葛三爷循着声儿就把这小子从角落里拎了起来。那孩子头都不抬拿胳

膊挡着脸儿，强忍着不再哭出声音。但是起伏的胸口还是出卖了他的伤心。

葛三爷粗鲁地扒拉开他的胳膊问：

“这好好的，你哭什么呢？”小武生抽泣

着说：

“我……我妈……我……我想我妈了。我都好些年没见过她了。”葛三

爷爽朗地笑着说：

“臭小子！我看你是还没断奶哪！”那小武生接着哭泣着。

倒是旁边儿的朱师傅说，这些孩子进了戏班儿能见着娘的时候就不多啦。

三爷听了收住了笑，拉过小武生说：

“爷们儿，干这行儿就得心里放得住事

儿！你往台上一站就不是你啦！”朱师傅注视着那孩子，叹口长气说：

“我

那闺女打落生，我还没见过几面儿呢！”葛三爷说，怎么不接来？朱师傅

摇摇头，只说各家有各家的难，不是说接来就能接来，想见就能见到的！

葛三爷也没了话，小武生也没了哭声，倒变成各自发呆，后台顿时安静了

下来。葛三爷待着别扭，说今儿个爷不听戏了！刚刚走出后台的门儿，一

只小手抓住了他。葛三爷一怔，看是朱师傅的小徒弟儿小郑子。小郑子可

怜巴巴地看着三爷，葛三爷问：

“怎么了这是？你师父打你啦？”小郑子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