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一个傍晚,凉风习习,萤火虫乱飞,没人来玩台球。

我正觉冷清,吴医生就来了,比平时早些。他端着一缸老茶,

边走边喝。天还没完全黑尽,符麻子、王老师和李光圈也到

齐了。我们在阶沿上坐成一排,屁股下都垫了张报纸。李光

圈每次都要先摆弄一阵照相机,才和我们说话,眼光随时都

瞄着街面,总想撞大运似的抓拍到一幅传世杰作。我们扯了

一阵闲谈,才各自有了说话的感觉,袖子都挽起,都想吐几

颗象牙出来。

符麻子说:

“王老师,你知识多点,你出个题目,我们来争

论一番。”

王老师摇手摆头推让道:

“还是李光圈先说。你是艺术家,

想象力丰富,先说几句怪话吧!”

李光圈拖长音调说:

“要得个屁哟……每次都是我当药引

子,老子今天偏不先说,看你们怎么办,没得我,你们就不说

话了?”

吴医生又朝上挽了几下袖子,抢先说:

“都不先表态,那

我就不客气了,我来起个头。你们晓得我今天一天都在想啥

问题吗?”

我们都说:

“老子又不是你肚皮里的蛔虫,鬼晓得你想些啥

玩意儿。”

马口鱼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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