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钓到了称心如意的马口鱼,扔了钓竿,把鱼搂在怀里,快

活得手舞足蹈,像个非洲土著:

“哈哈,哈哈,哦,哦,哦!”

我被搞糊涂了,不就是一条马口鱼嘛,有啥值得如此疯癫的?

(老包喝了一大口茶,说:

“莫装神弄鬼了。究竟怎么回事?”)

我看见舅舅脱了裤子,亮出硬家伙,翻开鱼唇,把鱼套上去,

才明白过来。(老包眼睛都瞪圆了,“哇”了一声。)我看着他站

在那里,双手抱住脖子朝天上吐气,鱼就横在腰际,扑闪着尾

巴拼命挣扎,鱼鳞和花纹闪闪发亮。我都看傻了。他突然一声

长啸,惊得悬崖上的鹰滑出巢来,在空中盘旋。最后,他躺在

沙滩上,像死人一样舒服。回家路上,舅舅说:

“这河里的马

口鱼,长到一斤半,都是我老婆。”(老包问道:

“他搞过的那

条马口鱼,你们吃没吃?”我说:

“呸!舅舅怎么会吃他的老

婆呢?”)

鱼和豆腐堆在大铁锅里,微火慢慢煨,香气扑鼻。那天晚

上,我们喝了很多酒,放倒了十几条好汉。我躺在床上,迷迷

糊糊的,听到雨季沿着南方的山脊远远地来了。雨哗啦哗啦下,

四下里只有水声,只有水声,和我的梦。

雨一下就是二十多天。洪水滔天了,几十里内都是河流的

咆哮声。那年的洪水比往年都来得凶猛,人们看着上游漂来的

马口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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