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三轮车实在是破得要命,很多部位都是被吕忠毛用粗
铁丝拧成麻花才凑合在一起的。我说:
“师兄,你收了那么多房
租,买辆新一点的车行不行啊?”
吕忠毛摇摇头,哭丧着脸说:
“哪里敢买新的,没牌照,没
准儿哪天就被没收了。”
没牌照的三轮迟早都会出事的。这不,吕忠毛两口子垂头
丧气地回来了。一进门,妇人就开始哭,并抢在吕忠毛之前,
坐进那把古董椅子里,满手的泪就揩在扶手上。吕忠毛脸上贴
了三片创口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好像除了那把古董椅子,
他就找不到坐处似的。
他走进我的房间,抽我的烟,喝我的茶,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就来劲了,眼里闪出兴奋的光,我才明白,他在客厅里走来
走去就是等我问他的。
他说:
“车被警察没收了。他们出动了好多人。我在街角看
见第一个警察冲来时,我就晓得今天有行动,我一个急转弯,
就飞驰进了一条小巷,吓得一个妇女贴在墙上发抖,一群鸡到
处乱飞,有一只活生生地撞在树干上,估计是撞死了。师兄,
你晓得的,我对这一带的路比谁都熟悉,他们抓不住我的。我
从十字路口冲出来时,又有三个警察朝我扑来,我又一拐弯冲
进另一条小巷,迎面又有两个警察,我慌忙又一拐,冲进一条
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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