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学校发的,要我赔,我赔不赔呢?我确信,他做得出这样的

事。我习惯把人往坏处想,你管得着吗?

吕忠毛真是穷疯了。有段时间,他每天都要锤打一件铜制

的机器零件,敲下一大块来,走四五站路,去废品收购处换点

零钱,给自己买一包烟,慢慢走回来。那零件崭新,做工精致

考究,像艺术品,不知是什么机器上的重要部件。他第一次敲

打时,我就劝他把这玩意儿拿到需要它的地方卖掉,比零敲碎

打赚得更多。他不敢,因为这是偷来的。

这小区的管理者有时突发奇想,极平常的日子里,街上突

然出现很多戴红袖套的人,每个居民都被发动起来,把清洁卫

生做到了每一个角落,毒药发给每一只老鼠,怕儿童误吃,又

藏得极隐蔽,连老鼠都发现不了。地面干净了,越显出两旁行

道树的脏。树叶积满了黑黑的灰尘,连绿色都显得若隐若无。

我平常充饥的那家烧菜馆,偏偏又在最大那棵树下摆开桌

面,我有点怕坐在树下了。那些树痛苦地扭曲了树干,还长着

奇形怪状的瘤。

我正觉得饭菜难以下咽的时候,吕忠毛带着他的姨妈来了,

在另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她是个巫婆似的老太太,满脸木刻

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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