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床上。客厅不宽敞,但很空,堆了一些零碎杂物。另一间房
不知租给了什么人,此刻紧锁着。
天完全黑了。我下楼找了一家苍蝇馆子,吃烧菜。吕忠毛
陪我喝一杯。他称我为师兄,沿袭了工厂里的习惯。他刚进厂
时,既没文化又胆小,师兄这种称呼便成为解开人际关系的钥
匙。如今两口子靠轮流蹬一辆人力三轮车挣点散银子糊口,依
旧见人就称师兄。我也叫他师兄,那妇人以后就叫师姐。
几杯酒让吕忠毛快活起来,话也多了。他对黑道人物有
着浪漫的敬畏,这小区里的“村长”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
说,如果我有了麻烦,他可以出面帮我摆平,此地的流氓和
贼他都认识。说到贼,他嘿嘿笑,叫我出门时注意关好门窗,
当然,就算丢了东西,他也能帮我找回来。他对这块地盘很
满意,生活是如此方便,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他压低声音说:
“咱们这里连妓女都有。”
我和他相视一笑,笑得很诡。我摇摇头,假装不信。他一
仰脖子,自己干了一杯,又小心地斟满,不让酒洒掉一滴。他
凑近我耳语道:
“你晓得咱们家里另一间屋住了什么人吗?我跟
你说,住了四个小姐。”
我从来没想过与妓女同在一片屋瓦下呼吸,觉得落魄,也
马口鱼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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