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坐在椅子上晃腿时,都觉得是坐在一堆钱上,心情舒畅,对
未来很有把握。
我这位房东,中等身材,相貌平庸,你在街上见到的那些
比较贫困和懒散的中年人,都跟他很像。他的指关节较大,双
手紧握时,指关节像一串大号的菩提念珠。初次见面,和他简
单地握握手,我就晓得他的力气很大。当时,他正陷在椅子里
做白日梦,看见我进门,他一跃而起,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和我
握手,然后抢过行军床,大步走进为我空出来的房间,又风一
样下楼,上楼,帮我扛四箱书,气都不喘。他的身体好得不像
会猝死的样子。他并不疑心女人带回家来的单身房客。安置停
当,他站在门边,不说话也不走开,不停地搓手,嘿嘿笑。我
慌忙掏出讲定的房租塞到他手里。
房间空空荡荡的。我躺在床上,抽烟。空气里有一股女孩
子才有的淡淡味道,墙上曾贴着几幅明星画,被人撕掉了,留
下几格白印,显然曾是房东女儿的闺房。就算凑合着住这种与
主人合住的单间聊挡风雨,我兜里的银子也不多了。这是一套
小三居。吕忠毛两口子占据着最大那间卧室,你可以想象,各
个房间的家具挤在一间屋里那种混乱场面。他们的女儿在郊县
一所收费比较便宜的职中读初二,周末回家,三口人便挤在一
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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