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短暂的忙乱。这些灰色的山里人,就像觅食的麻雀一样落了下来,
又飞走飞远。
“晨曦”号七点半开船。杜四起先站在船的前面,让风吹在脸上。
看着船头分到两边去的水流,杜四想他离汪三越来越近了。杜四后来
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在他前面有一男一女。女的把手上的一封信从信
封里抽出来给旁边的男的看。男的看完,告诉女的说,这样还不行,
你要直接到镇上找某某某。女的说,我找了几次,没有用处……男的
说,我也正好要去汪宅办点事,我带你去吧。杜四昨晚睡得很浅,不
禁打起了瞌睡。蒙眬中,前面两颗头一晃一晃的,而且一直在小声地
说下去。
到了汪宅码头,杜四瞅了半天,也不见汪三的影子。路上有三辆
手扶拖拉机在恭候着上岸的人们。难道汪三躲在了候船的平房里?杜
四进去,看见里面除了墙壁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文字,什么都没有。
从码头到汪宅还要翻一座山,杜四只好上了最后一辆拖拉机,交了一
块钱。车斗篷里挤了十来个人。虽然也是一块钱,但比在排岭的待遇
差多了。山路是沥青铺的,已经老化了,很狭窄,杜四担心拖拉机随
时会翻到山下去,而且在怀疑,如果对面再开来一辆,那该怎么办。
但是路上很顺,拖拉机一直在拼了命地“突突突”上坡。
穿过山口,就是下坡了。杜四探了探头,看到下面是一个山谷,
豁然开朗,河流、农田、村庄散落开来。杜四的心情自然轻松了不少。
在一个路口,手扶拖拉机停下来,有人说汪宅到了。杜四就下了车,
山羊的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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