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么高,还是头一次。我睡不着,总感觉身体悬在半空中,而且风

很大,像鬼一样呼啸着穿楼而过。我小声地问妻子,你有没有感觉这

楼要倒下去啊?

妻子和女儿睡得很熟。她在单位忙了一天,晚上又把家里一切收

拾停当,太累了,更没时间冲咖啡,实现她那凭栏远眺的美好心愿。

我想,即使这楼真倒下去,她也不会醒来的。

2

临近吃中饭的时候,我接到了老陶的电话,他说,快过来,一起

吃个大餐。电话那头声音有点激动。单位的猪食的确吃腻了,老朋友

请客,改善一下伙食,何乐而不为。我撂下电话,跨上电驴子就上路

了。我仍感觉像穿梭在云层里,已经一个多月了,住高楼的不适感还

是很难消除。

老文和老安也在,他们是铁三角。所谓大餐,也非名馔佳肴,只

不过是在稍微有点档次的街边店炒了十几个菜,还喝了精装啤酒。他

们一律笑眯眯的,老陶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吃,朝死里吃。他的

意思,好像我是一头刚从屠宰场逃出来的猪。平时聚餐大家

AA制,

手脚都抠抠搜搜的样子,与之比较起来,这次确实来头不小。我打了

个酒嗝,问道,发了?他们不言语,仍然用笑眯眯回答我。酒足饭饱

之后,他们带我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四星级酒店。

山羊的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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