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般梦想缠身的河流,枕着山垸睡了。
写下这段文字之前的几个小时,我站在长江中游的一处岸边。我不是
有意的。如果是有意,那也太矫揉造作了。我是陪一位拥有美国绿卡的朋
友信步到达的,面对今年以来最大一次洪峰,我理所当然会想,这许多的
浪涛和波澜,有没有来自那条格闹河的?成为记忆只有半个月,在很小时
差的此端与彼端,分明存在着差异巨大的两种历史,并让人难以置信:此
水即彼水吗?大水望天而去,烟云都显得渺茫了。格闹河,那条当地人也
不晓得何为这般叫法的奔流之水,没有一滴能够弄潮到不使自身滚滚东逝。
千汇万合之后,只好成就了金沙江,然后再成就长江。
那么遥远的地方,绝不是想去就能去的。然而,有一种更好、更深
情、更人道和人性的方式,它让我在心里不断重复,不断向往,不断祈
祷和祝福。我会通过自己深邃的目光,从东湖和西湖,从黄河和长江,
驾一只想念和思索之舟,去汇合那个地方。我得感谢自己一不小心走进
这从未到达的秘境。我也喜欢自己一不小心,竟然找到心情中久违的旧
识。我不晓得会不会期待下一次的一不小心。我将这条寂寞如重金属的
河流作为留言,有我要说的话,有我一挥而就的先锋诗,有我信奉的古
老哲学,最后还要加上我在日常中屡屡敬畏的泛神主义者的宗教。
在什么都敢做的时代,敢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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