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着一场凄惨的屠杀。小螃蟹全不见了,只剩下那只大螃蟹耀武扬威

地举着屠刀似的两把大钳子。我真想骂,你这混账东西怎么可以残害自

己的兄弟呢,真不该错爱一场。却没有骂出声,我怕伤害送我螃蟹的小

孩的心,尽管他听不见,可人做事说话都得凭着良心,而不能似这天堂

之中的横行者。

再也没有将这螃蟹送给儿子作礼物的兴致了,回转身就将它送给了

刘耀仑君。刘君立即回报一副感谢的样子。我几乎要告诉他这家伙的暴

行和血债,但我更愿见到龟鳖蟹同居一室,比试谁斗得过谁。我强忍着

终没说出口。

在我们这一行人中,没有谁能解释螃蟹为什么会自相残杀。日后,

在另一场合,我又说起螃蟹之残忍。一位朋友不以为然地说,假如你不

把它囚禁起来,它就不会吃自己的同胞,它是饿急了才这样。我一时竟

无话可答。如他所言,倒是我凶残而不是别的什么了。朋友亦是那次笔

会中人,他继续引申,说,就像那次笔会,上山时车上挤得像蒸饺子,

我们反怪路上不该还有人上车。如果没有我们这一帮人,车上会那么挤

么?在山上,我们埋怨服务质量不高,但若是别的普通会议,就不会那

么难伺候了。我终于有了话,我说,假如山下的新鲜东西,始终不上山

去横行,那山上不永远是死气沉沉么?

在这一瞬间里我突发奇想,这个世界假如从没有骄横之物,那又会

是什么样子呢?因为历史从来都是横行者开的头,所以,我很想知道刘

君家三个铁甲将军会面后,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尾。然而,我不会询问的,

因为我更想将这一切全部忘掉。

在什么都敢做的时代,敢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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