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路上我就明白过来,这吃小龙虾与吃螃蟹应是一样的道理,讲究的
就是个大体肥。
在那次,由于儿子的欢乐,我发现自己对小龙虾的感情起了变化。
1990年那个流火的月份,在通往大别山主峰天堂寨的客车上,往日
的冷冷寥寥,被突发的熙熙攘攘搅得让当地人吃惊,猜不透这满满一车横
行霸道的城里人,来这大山深处干什么。有问则有答,说是去山上宾馆开
笔会的。他们“啊”了一声,仿佛懂了。我则以为未必是真懂,这种拢到
一起写小说写诗的聚会,在城里都要浪费太多口舌做解释;而在山里,他
们也许是将我们当成卖笔买笔的生意人,来此搞展销的。
如火如荼的季节,笔会亦开得如火如荼。高手当仁不让,新秀死不认
输,三三两两住一间屋子,大家都暗暗骂着“他妈的”较着劲写。宾馆条
件应该说是不错的,却无法使每个人都得到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无奈,
大家各显神通,或是掀了被窝将床板当桌子,或是将水桶倒过来做成椅子。
直弄得服务员叫苦不迭。而到了夜里,一群人叠起会议室的沙发茶几,拎
出一部录音机,放上些抒情浪漫的舞曲,自然又欢欢乐乐,轻轻松松了。
宾馆在天堂寨山腰上,外面一弯小桥和一群裸露的玄武岩,勾勒出
一条清悠悠的小河。我曾说过,在这山泉之中洗衣服是一种享受。后来,
当我看到几个小孩在那溪水中做天体扑腾时,一番蓦然回首之中,呼地
觉得,那才是一种这辈子不会再有的享受。
那天中午,在去餐厅的路上,几个湿漉漉的小孩迎面跑来,大点的
一个手上托着一只罐头瓶,瓶里装着几只小螃蟹。我立即想起了儿子和
小龙虾,就问,你这螃蟹能给我一只么?小孩愣也不愣便说,你拿吧。
我从口袋里翻出一只旧信封,随手拿了一只装进去。稍后坐在餐厅等候
在什么都敢做的时代,敢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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