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零星散布在戈壁上,没有其他草木做伴,一只鹰和两只乌鸦在高处和

低处盘旋。地表上没有任何水的迹象。胡杨们相互间隔都在十几米以

上。作为树,它们是孤独的;作为林,它们似乎更孤独。希望里有雨

露,希望里有肥沃,处在半干枯状态下的胡杨,用粗壮的主干举着纤细

的枝条和碎密的叶片,像一张张网去抓住没有云的空气中每一缕潮湿与

养分。白云晨雾这种亘古的印象,成了盐碱烙在胡杨树上的灰白色的苍

茫与沧桑。

一种树为了天地,长在它本不该生长的地方。

一种人为了历史,活在本不该他生活的地方。

一种人和树的沙漠戈壁有尽头。

一种人和树的沙漠戈壁没有尽头。

兵团人与胡杨实属殊途同归。在紧挨着原始胡杨林的地方,兵团人

又挖掘出一道道深深的壕沟,他们又在向自然的极限挑战,又要向沙漠

索要耕田。有胡杨在,就有兵团人在,因为他们的质地完全一样:一半

是天山,一半是昆仑。

小路,才是用来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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