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我在宝岛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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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grew up in Taiwan

07. 

“肥水之战”

铁皮屋顶冬冷夏热，下起雨来叮叮咚咚有扩音的效果，外头小

雨，屋内听起来总觉得是暴雨来袭。

厕所在外头，士官兵区男女老幼大大小小出恭都是去公共厕所，

每条弄堂往后走一直走到快到村界处就一定能看到公共厕所。

公共厕所虽然自治会管理得不错，时时请人打扫，就算有些臭味

但不至于臭到屎尿横流让人蹲不下去。但是有一次我放学回家，为了

抄近路去漫画书店看个几本再回，路过公厕时遇到几个挑粪的拖着一

个粪车，不知为何大打出手。

对这些拉水肥车挑粪的来说，粪勺即是武器，舞将起来除了虎

虎生风外带粪液四射，方圆十丈内人畜无一幸免，唯“漫天花雨”

及“淋漓尽致”八字差可形容场面之壮观。几个人打得兴起更抄起

粪桶，粪桶即暗器，一个粪桶失手朝我飞来，真有点当年“血滴子”

的架势。我漫画书看多了，知道“血滴子”中人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赶紧腾挪闪躲，使出当年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飞檐走壁穿梁绕

柱功夫，虽然人闪了过去但是一身校服却是报销了。

记得那是开学第一天，全身新行头去学校，回得家来却是沾满粪

液。除了被老娘一顿好打外，全身被剥光，被罚站在院子里用水龙头冲

洗干净才能进屋，从此我敬公厕而远之。日后中学课本上读到东晋太元

八年的淝水之战，此战发生的年代地点我一直记不好，但是却不会忘记

1969年那场发生在村子边的“肥水之战”。

军官眷舍和士官眷舍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房子略大，带小院及厕

所。士官眷舍呈“一”字型，军官眷舍则是“L”型，“L”型转角

处就是专有茅坑，这也是我从不在公厕解手的缘故，憋得再急也得

冲回家出恭。

“L”的长边是两个卧室，短边就是客厅加厨房，用竹篱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