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湖边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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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有时候绕着我巡飞,肯定把我误会为鱼,一条比较奇怪的大鱼,
大得让它们不知如何下口。小鱼们也经常围着我巡游,肯定把我当成一
只落水的大鸟,同样大得它们不知如何下口。
不知是什么鱼愣头愣脑,胡乱叮咬,在我的腿上和腰上留下痒点,
其中一口咬得太狠,咬在一个脚指头上,痛得我从迷糊中惊醒过来。我
这才发现,钓鱼的静物已经走了,天地间全无人迹。
其实,这里还有很多人,只是我看不见罢了。想想看,这里无处不
隐含着一代代逝者的残质,也无处不隐含着一代代来者的原质—物物
相生的造化循环从不中断,人不过是这个过程中的短暂一环。对于人
这一物种来说,大自然是人的来处和去处,是万千隔世者在眼下这一刻
的隐形伪装之所。西方有人说:接近自然就是接近上帝。那么上帝是什
么?不就是不在场者的在场么?不就是太多空无的实在么?不就是一个
独行人无端的惦念、想往以及感动么?
就因为这一点,我在无人之地从不孤单。我大叫一声,分明还听到
了回声,听到了来自水波、草木、山林、破船以及石堰的遍地应答。
寂静中有无边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