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湖边落草

015

的飞波流盼都可能有好莱坞的尺寸和风格,总是让人觉得似曾相识。

男生们可能咧咧嘴,把拇指和食指往下巴一卡,模拟某个港台明星

的代笑动作—我有一段时间就好几次见到这种流行把戏。公园里

的一个小孩不幸冲着照相机大笑了,旁边的母亲竟急得跺脚:

“怎么

搞的?五号微笑!五号!”

吓得小孩赶快收嘴巴缩鼻子,整顿自己的表情。

山里人远离着“五号”或者“三号”,不常面对照相机的整顿要

求,而且平日里聚少散多,缺少笑容的互相感染和互相模仿。各行

其是的表情出自寂寞山谷,大多是对动物、植物以及土地天空的面

部反应,而不是交际同类时的肌肉表达,在某种程度上还处于无政

府和无权威的状态,尚未被现代社会的“理性化”统一收编,缺乏

大众传媒的号令和指导。他们也许没有远行和暴富的自由,但从不

缺少表情的自由。一条条奔放无拘的笑纹随时绽开,足以丰富我们

对笑容的记忆。

我怀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以后,我在镜中是否也会笑出南

瓜或者石碾的味道,让自己大感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