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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就停在楼下。”吉罗外叔公说着，还举起手臂，模仿车夫

挥鞭打马的姿态，嘴里发出马车的声响。卡蜜儿又微笑了，她拿起刚

脱下的孝服，仔细叠好，吻了吻，放进衣柜里，就出门了。

七

吉罗叔叔固然不是雅人，但他至少爱炫耀事情办得很好。他对自

己的打扮无所谓：一身衣服总是崭新的，特别肥大，因为他要穿着随

便，不愿意箍着身子；棉布袜子没有完全拉开，假发也滑到眼眉上。

然而，他要款待别人的时候，首先挑最贵最好的。因此，这天晚上，

他给自己和卡蜜儿定了一个敞亮的好包厢，非常显眼，以便让所有的

人都看见他侄孙女。

卡蜜儿乍一看舞台和大厅，只觉得眼花缭乱，这也是难免的：一

位刚满十六岁的少女，在偏僻的乡下长大，猛地置身于这种艺术和行

乐的豪华场所，定然要以为是在做梦。台上正上演一出芭蕾舞；卡蜜

儿饶有兴趣地观看演员的姿势、动作和舞步，明白是演一出哑剧。哑

剧她熟悉，就想弄清楚是什么意思。她不时扭过头，一副惊诧的表

情，仿佛要询问她外叔公；可是，外叔公比她也好不了多少。她看见

穿着长丝袜的一些牧羊青年，向他们的牧羊姑娘献花；由绳子拴着的

几个小爱神在飞舞，云端上坐着几尊神。舞台上的装饰、灯光，尤其

令她目眩的明亮大吊灯，还有女人的首饰、绣花绸缎、头饰羽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