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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谈一谈,也得先想个迂回的办法,随便找个什么借口。

这工夫,骑士在这方面似乎也想了很多。他首先打破沉默,对

妻子说他的一个亲人出了事,严重打乱了家族财产的分配,事情很

重要,他必须监督那个受托采取措施的人,否则,他的利益,也是

德·阿尔西夫人本人的利益,就可能受到损害。总之,他宣布有必要

做个短期旅行,去荷兰同他委托的银行谈妥;他还补充说,事情十分

紧急,打算次日一早就启程。

在德·阿尔西夫人听来,这次旅行的动机再明白不过了。骑士

虽然毫无抛下妻子之意,但有时不能自持,仍要独自一人躲开一段时

间,哪怕回来时心情平静一点也是好的。人着实痛苦的时候,如同动

物肌体疼痛那样,总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待着。

德·阿尔西夫人乍一听特别吃惊,但答以极平常的话,这类话

总在嘴边,在不便讲心中所想时,就用来应付:她认为这趟旅行非

常正常,骑士做得对,她承认这次交涉很重要,因此绝不阻拦。她

嘴上这样讲着,心里却十分痛苦,说她感到乏了,便在一张椅子上

坐下。

德·阿尔西夫人双臂耷拉着,两眼直勾勾的,坐在那里陷入沉

思。迄今为止,她既没有欣喜若狂的时候,也没有尝过巨大的欢乐。

她相当明显地感到,自己不是个智慧很高的女人,而出身又很一般,

心中就不免有点压抑。在她看来,她的婚姻完全出乎意料,曾是一种

全新的幸福。在漫长而清冷的白昼中间,一道闪电照亮她的眼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