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跑到他床上还是第一次。他也隐约感到某种不对劲,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滑进了意识的深渊。无论如何,赵雷都坚信小彤是自己半个女儿,他们
所面临的就是青春期的女儿和父亲的尴尬。
小彤突然开口说:
“赵雷,你说汶川现在怎么样了?”
她从来不管赵雷叫叔叔,一向都是直呼其名,在她看来只有这样才能
让自己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站在他身边。自从这个念头冒出来后,每次赵雷
的女朋友让她叫阿姨时,她都翻白眼。她见过赵雷几个女友,但时间不
长,她们就陆续无声地消失了。现在这个看起来还不错,没让她叫阿姨,
对她的态度也比前几任温和,既不讨好,也不讨厌。小彤感觉到这位不会
很快消失。
“不知道啊,应该是重建了,新修了房子,该上班的人就继续上班
吧。”赵雷有些心虚,他偶尔会看汶川的新闻,但不会跟小彤提起。
“学校也是,现在又有人上学了。”他补了一句。
“那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吗?”小彤问。
赵雷叹了口气,她终于提出这个问题了。他已经反复练习过答案,现
在像是背诵一样,说:
“不是的,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它不会被遗忘,也没
有丢弃。那些失去了亲人的人,会永远记得,不会忘记。”
小彤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反驳说:
“可是不忘记又不代表他们能活过
来。”她有种执念,如果迟迟不面对,那结果就不存在。这个回答就像一
锤定音,再无翻本的可能。可在小彤心里,早已接受父母去世的事实,也
不想改变这个事实,只是她打定主意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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