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晃动。她见到房屋似乎都想跑起来，在颠簸中成群地崩塌，灰扬在半

空，像一幅巨大的动图。

她没有等到父母出来，手中唯一的东西，就是那袋郁美净面霜。

车一路南下，从城市到田野，赵雷觉得有点困。他扭头看看副驾驶座上

睡熟的小彤，她好像很困，一路都在睡觉。这几年，小彤长大了，从女孩变

成了女人。虽然只有18岁，但有张很女性化的脸，只是皮肤太白，显得有

些不健康。他一直觉得小彤很奇怪，穿的尽是些宽大的衣服，裤子却又极

细，头发短得贴着头皮，怎么看都已跟那个从四川来的女孩不是一个人。此

刻她裹在黑色大衣里，小得就像要消失了。赵雷笑了笑，她睡着的样子特别

惹人怜爱。平时，小彤开口就像下达指令，说话越来越尖刻。这次小彤主动

提出要回汶川，他都不敢问为什么。赵雷送她去念私立学校，只有那所位于

郊区的学校才可以接收没有户口的小孩。她一直住校，周末才回家。早几年

的时候，赵雷看小彤，觉得她像自己的女儿，可是这两年，她变得很孤僻，

女性特征越发明显。有次周末，小彤又窝在家里看书，赵雷说你怎么不跟同

学一块出去逛街啊，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

小彤冷漠地说：

“要是你看着父母在地震中死了，你也不会像个孩子。”

赵雷领教了小彤的冷酷，他理解不了这种变化，也不懂小彤到底在想

些什么，只是对她更小心翼翼，不管她怎么刻薄对待他的每任女朋友，他

都不制止。

还在震区采访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小彤会变成这样。那次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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