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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是毒,也是解药
为当一个人绝望的时候,他的情商和智商就会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和想象。
左盼右盼着,那一天终于到了。我把爸妈支出去,然后殷勤地布置起了
“会场”:我把简陋客厅里的餐桌拖到了阳台上,把我每天睡的钢丝床折叠
起来——没错,我睡了十年的钢丝床;然后根据邀请的“贵宾”数量把自己
家的椅子悉数摆上,又去邻居家借了几把才凑齐。最后,我还用死乞白赖、
打着生日的旗号从父母那要来的十元钱去楼下面包店买了一个普通的、连奶
油都没有的小圆蛋糕——生日蛋糕我是决计买不起的,但是店家看到我一个
小孩眼巴巴地望着冷柜里的各种漂亮大蛋糕,还是慷慨地送了我几个纸盘
子。一切准备就绪,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现在想来这样的
party都算是用
心了,于是就只要等宾客到来,然后宾主尽欢,最后实现这个可怜主人的所
有期望和想象。
事实上,在想象面前,真相总是如此直白而残酷。我也没有期待所有被
邀请者都会来,可是打死我也没有想到,一个人也没有来。我过一会儿就跑
到门上的猫眼看一眼,又转到阳台上张望所有通向我家的来路,再坐在凳子
上默默地守着,望着墙上我亲手剪的字,望着我调好了高度的谱架,望着我
精心练习过数遍的乐谱,再听着滴滴答答的时钟一个针脚,一个针脚地扎进
我连脆弱都算不上的心灵。当时的我还不明白伤心和绝望的意义,伴随我的
只有无尽的尴尬。最后,在通常爸妈快回家的时刻到来之前,我把凳子稍微
摆乱了些,然后一个人努力塞下了大半个蛋糕,再把蛋糕渣分别弄到了那几
个店家好心送我的纸盘里。
很久很久以后,我的生日已不再是那副光景。每年也许我都要去全城最
好的五星级酒店吃大餐,甚至会一起飞到海岛上包下海边别墅狂欢三天三